話音落下,周曜直接甩手而去。
而身後的遲渺,仍舊沒有停下磕頭的動作。她麻木的磕着頭,似乎要把整個人都磕昏過去才罷休。直到豆大的雨滴,打在遲渺的臉頰,她才清醒過來。
天已經黑了,初秋的天氣日夜溫差甚大。遲渺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衣,雨水一打濕,便整個貼在了身體上,凍得人瑟瑟發抖。
如果她就這樣躺在這裡,估計被凍死也沒人知道吧。
可是她還不能死,她要找到弟弟顧森,那是她唯一的親人。是父母最疼愛的寶貝,也是她活下去的指望。
這是在郊區,本就人跡罕至,更何況是在墓園這種的地方,晚上更是連個人影都看不到。
遲渺雙手緊緊抱住自己,踉蹌的前行,眼前忽然猛的有一道強光刺了進來,緊接着她便什麼也看不到,直接昏了過去。
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一天後,眼前人喊了好幾聲遲渺才回過神來,她只有一隻耳朵聽得見,又經歷了這樣一番折騰,現在能聽清楚人說話已經是萬幸了。
遲渺的眼神像是受傷的小羊,躲閃的,卑微的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:「學長,是你……」
陸少琛微微擰眉看着遲渺,昨天救她回來時,額頭已經磕破了,整個人更是輕得一隻手便可以抱得過來。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瘦骨嶙峋滿身傷痕的人,是曾經那個坐在鋼琴登上熠熠生輝的少女。
她曾經那麼優秀,眉眼裡都是笑意,只是站在那裡,便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。
是,他曾仰顧過遲渺,但在知道她的心裏只有周曜後,便將這份心思深深藏在了心底。
昨天是他母親的忌日,來墓園祭拜一時傷神便忘了時間,如果不是他湊巧經過發現了遲渺,還不知道現在她會是什麼下場。
「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」陸少琛沒有多問,只是一筆帶過:「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先住我這裡,這套公寓沒有人知道。」
沒想到此時此刻還會有人這樣溫柔對待自己,可她卻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牽連到顧家,更何況她還沒見到自己的弟弟。於是拒絕道:「學長,謝謝你的好意,我還是回顧家吧。」
似乎看穿遲渺心中所想,陸少琛竟主動提到:「自從那你父母出事以後,顧森就消失了,我知道你急着見你弟弟,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。」
「消失了是什麼意思?」遲渺心中一痛,伸手便去拽陸少琛的袖子,彷彿想要抓住落水前最後的救命稻草。
陸少琛反手握住遲渺滿是傷痕的手,安慰道:「他是自己走的,所以他現在一定是安全的。我會安排人找他,你不必擔心。」
知道顧森暫時安全後,遲渺這才鬆了一口氣,她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沒陸少琛握着,立刻緊張的將手從他的掌心抽了出來。
臉上燒過一陣紅暈,她羞恥於被他看到自己丑陋的手指,拘謹的岔開話題:「學長,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。」
陸少琛伸出手輕輕將她掉落臉頰的頭髮撥到耳後,磁性的聲音帶着柔情:「因為你是暖暖,所以你值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