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舒凡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以往沈望初喊他應同學的時候,甜美的嗓音微微上揚,透着一股勾人心弦的繾綣。
但今天的『應同學,』嗓音依舊甜美,只是沒有了以往的熟絡,似是有種直擊心底的冰涼。
大概是今天初初太忙了,有些累了,應舒凡自我安慰。
之前的沈望初,大學四年沒有談過戀愛,但身邊不乏追求者。
應舒凡就是其中之一。
當時的她並沒有喜歡的人,又在生日這天眾目睽睽之下,收到應舒凡的表白。
當時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不想讓場面太過尷尬,還有就是她也確實不討厭應舒凡,就接受了。
現在看來,應舒凡就是在利用她單純的心理,逼她就範。
「初初,可以請你跳第一支舞嗎?」
之前她沒有注意到,應舒凡的家庭在帝都也只是小有名氣。
但在今天這樣的場合,就顯得很不夠看。
而應舒凡在這樣的場合下卻一點緊張感都沒有,甚至透着幾分沉着穩重。
原來,一切都早有準備。
耀眼的燈光下妝容精緻的少女,嘴角上揚。
「對不起,今天的第一支舞,我要邀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起跳。」
應舒凡一臉期待的面容瞬間凝滯,「初初,你,有男朋友了?」
沈望初把應舒凡的失落盡收眼底。
她相信這個失落不是演的,畢竟,她要是真有了男朋友,他所有的計劃,不就都落空了。
「沒有啊。」
沈望初目光在人群中找尋着沈棠的身影。
沈棠收到目光走上前,抬手。
沈望初把手放上去,看着對面的人。
「我說的是我的爸爸。」
應舒凡在看到上前的是沈棠,眼底光芒重聚。
在聽到沈望初親自開口,內心的火苗再次燃燒。
「那我有這個榮幸提前預約你的第二支舞嗎?」
「可以啊。」
沈望初面上保持着微笑。
仇人就要慢慢玩。
一棍子打死太便宜他了。
與此同時,大廳中的交響樂團演奏起了今天的第一支舞曲。
沈棠帶着沈望初,走到了舞池**,隨着兩人的步伐移動,在所有賓客的注目下,跳起了今晚的第一支舞,也為今晚的生日宴會拉開了帷幕。
「初初長大了。」舞池**,沈棠欣慰的望着自己的女兒。
沈望初望着沈父的目光中泛着水光,心中不由一緊。
上一世生日宴第二天,吃早飯的時候,她從沈母口中得知,她爸爸一直以為她會和他跳第一支舞。
結果沒想到被別人捷足先登。
沈望初清楚的記得,當時的她爸爸酸溜溜的說了句,「女大不中留啊,我們不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。」
當時的她不以為意,完全沒有放在心上。
後來也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,和她爸爸共舞一曲。
「是啊,初初長大了,可以為爸爸媽媽分憂了,但無論初初多大,爸爸永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。」
沈望初眼底泛着水花,笑望着一頭黑髮的沈棠。
「剛說了長大了,這怎麼還哭起來了,這麼多人看着呢。」
沈棠抬手在沈望初眼角輕輕颳了一下,指尖帶走一顆滾燙的熱淚。
從沈望初進入舞池開始,應舒凡的目光就從未離開過她。
一曲舞畢,樂曲交替間,應舒凡已經走到沈望初面前。
「初初,我來了。」
沈望初沒有說話,搭上應舒凡的肩膀,開始今天的第二支舞。
應舒凡全程目光落在沈望初的臉上,不加任何掩飾。
這樣飽含深情的眼神,只要不瞎,都知道什麼意思。
之前她就是被應舒凡這樣的目光盯的面露羞怯,在旁人看來,好似一對曖昧拉扯的少男少女。
這次的沈望初,歪側着頭,目視前方,大大方方,不予回應。
應舒凡沒想到,一曲快要結束,沈望初一眼都未看他。
他很明顯的感覺到,今天的沈望初和平日里的不一樣。
他自認為沒有會錯意,沈望初對他是有點好感的,只是這個好感到什麼程度,還不得而知。
「初初,今天的你很不一樣。」
沈望初回頭掃了一眼應舒凡,忙又移開。
「哦?哪裡不一樣?」
「之前見到的你,青春洋溢,今天的你……」
應舒凡話說一半等着沈望初開口,等了半天,沒等來回應。
「今天的你,高貴的讓人不敢親近。」
呵。
這就開始PUA 了?
沈望初嘴角笑意加深幾分,「我媽媽今天交代我,一定要保持優雅,不可以丟了沈家的顏面。」
「原來是這樣。」應舒凡開懷一笑。
「我還以為……」應舒凡話說一半,沈望初回以微笑。
「今天我也很緊張,只是沒有表現出來,畢竟都是爸爸生意上的夥伴,還是在你們這些同學面前要放鬆一些。」
沈望初的話,徹底打消了應舒凡的疑慮。
很快,第二首舞曲停止,宴會廳**那道耀眼的燈光再次落下。
燈光下依舊是剛剛那兩人。
舞池裡的人,似乎感受到什麼,紛紛避讓。
應舒凡身後不知是誰,抱着一大簇火紅的玫瑰遞到應舒凡面前。
應舒凡目光一直落在沈黎初臉上,接過玫瑰花,在全場人的注視下,開始了他的告白。
「初初,從四年前在學校里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,我就無法自控的喜歡上你。」
應舒凡說完這句話,抬頭望向宴會廳一側的大屏幕。
屏幕上播放的依舊是沈家一家六口的幸福時刻。
應舒凡眉頭微微輕蹙。
沈望初心裏冷笑一聲,已經知道接下來他要說的話。
大屏幕上會播放着應舒凡鏡頭下,她的一顰一笑。
有沈望初不知道情況下蓄意的合照,有不經意的抓拍,有迎面而來的對視。
不同的照片,相同的是每一張都把她拍的美輪美奐。
隨着照片合集的播放,應舒凡訴說著他的心意。
只是,今天的應舒凡,要失望了。
應舒凡沒等來他想要的場景,停頓幾秒鐘,直奔主題。
「初初,我喜歡你,可以做我女朋友嗎?」
沈望初嘴角依舊掛着得體的笑,看不出情緒上的任何波動。
但就是這樣的表情,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,都在等着沈望初會做出怎樣的回答。
宴會廳一下子安靜下來。
應舒凡手心已經沁出了汗,緊張的望着面前一直不開口的少女。
幾息過後,人群中一道「答應他,」帶動了廳里的氣氛。
「答應他,答應他……」